祝今_

十八线写手祝今

【灯刀】岁月童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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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老板娘?来两碗豆浆,再来一屉烧卖。谢谢啦。”熟悉的女声在白朦朦的蒸雾后响起。
这个声音,我不用想都知道是谁——一定是那个身伴青灯的女人。我搬起蒸笼,高声回道:“好嘞!你俩先找个位置坐吧。”
你俩——那个女人每次来吃早餐都会带着一个拿着比人还高的太刀的少女。比起常常与其他食客搭话的女人,那个少女总是沉默寡言的,像座佛像一般正襟危坐在位置上。
女人说她是自己的妹妹——可我凭女人的第六感,清晰察觉到她们两个的关系绝对没那么简单。

蝉住在店外的杉树上噪着,带着炙热温度的阳光掷满大地——标标准准的夏日午后。
已经过了吃早餐的时候了,我为了等几个预定了早饭的食客仍然留在店里。听着聒噪的蝉声,我百无聊赖地趴在收银柜上,无聊地把玩着一个香囊。
啊啊啊,热死了,那几个不守时王八蛋再不来,老娘就成了蒸臭鲈鱼了啊啊……
又一个哈欠后,我感到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重。
再不来,老娘就要成睡着的蒸臭鲈鱼了啊……
不守时的人都是王八蛋。我脑中盘旋着这一个念头。就在我快睡过去的时候,一个熟悉无比的女声传来:“老板娘?老板娘!”
我努力睁开眼,女人那张好看的脸离我的脸只差了一根头发:“老板娘?”
我顿时清醒过来,揉了揉睡眼后迷迷糊糊问道:“还是两碗豆浆一屉烧卖嘛?”
“不,就一碗豆浆。”一个清冷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。
我看了一眼那个面若冰爽的少女,与女人相视一笑后,打着哈欠去舀豆浆。
我刚舀满一碗豆浆,身后两个人就开始对话。
“怎么啦?刀,你不是挺喜欢喝豆浆的吗”女人似笑非笑的问道。
“就是不想喝。”少女闷闷地说。冷冷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同的情绪。
“咦,刀你这算吃醋了么?就因为我和老板娘靠的近了一点?”女人恍然大悟道。
“哪,哪里。”
我拿着一碗豆浆和一碟烧卖走到桌前,边打着哈欠边模糊的客套了句慢吃后,又缩回柜台后玩香囊。
太无聊了。店里一片安静,女人和少女也不再聊天。我实在有些受不了这个魔怔一样的尴尬的安静,于是开口搭话:“你妹妹长得好看啊。”
一听就是废话。女人笑着点了下头,悠悠地开口说道:“其实……”
“其实我们两个不是姐妹。”
我手中的香囊吧嗒一声落地。
女人的第六感果然是最准的占卜。

“那你们两个是什么关系?”我不禁打趣道,“母女或是祖母与孙女?”
女人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:“我们两个是相差一辈的恋人。”
我默默捡起地上的香囊。心中暗暗的骂了声娘。

我还沉浸在女人的上一句话中,她却又波澜不惊的丢给我另一个炸弹:“其实我们两个都是妖怪。”
我咽了咽口水,不禁后悔挑起这个话题。
“我曾经是带犯了百物语禁忌的人们下地狱的引路妖。”女人放下筷子,笑眯眯地说道。
坐在她对面的少女也不知何时喝完了她那份豆浆,眼神严肃地盯着我看。
被两个人如此注视都已经够不知所措了,更何况是两个所谓的“妖”。
我深吸一口气,努力撑起一个尽量自然的微笑,声音略略颤抖的问:“然,然后呢。”
我大概知道这女人是谁了。
“然后呀,我就遇见家刀了。”
“之后我不小心犯了禁忌,将地府最为隐秘的怪谈给传出去了。”女人神色淡淡的,轻描淡写地描述着她不为人知的过往。
“地府的主人,审判之神——阎魔大人判我魂飞魄散,不得入轮回。”
虽然我明知这个罪人仍然好端端的坐在我不远,但我还是捏了一把冷汗,不自觉的心中的恐惧减淡了很多。
“接着呀。”女人歪着脑袋,右手食指缠绕起一绺头发,唇角噙着丝丝笑意,青色的眼中融着数不尽化不开的柔情,眼角却是不知何时沾上星星泪光。
“接着,刀这个大傻瓜,用了她一半妖寿和毕生妖力,换我投为人胎。”
我深深地看了一眼沉默的少女,感到不可思议:这么一个冰山似的孤僻少女,竟然为了一个外人而付出如此沉重的代价?
转瞬,我又想明白了:有些人不是冰山无情,他们只不过将一生中所有的温度暖了一人罢了。
我不知道该说什么,心中是对少女的钦佩与对这段感情的赞叹。
“刀,真是个傻瓜。”女人终究是没忍住泪水,扑簌一下流下两行清泪。
少女捏紧了她的手,轻柔的为她抚去眼泪。
我感到喉头一阵哽咽,鼻头一酸,悄悄别过头去,擦了擦眼睛。
少女那清冷如冬泉的声音在我身后再一次温柔响起。真的,我再也不觉得这声音冷漠了。
“为了你,与全世界为敌又何妨。”

之后两天,我仍沉浸在这段故事中无法自拔。
若我没有猜错,这女人应该就是人们口中的青行灯了。想起她身边的那盏青灯,我暗骂自己一声蠢货。
那个少女……一想起那个少女的音容笑貌,我只感到心中一片潮湿。
妖刀姬。我喃喃道。
青行灯与妖刀姬,这真真是我生命中遇到的最美好的爱情。
当我仍沉浸在这个纯洁美好的童话时,青行灯的声音却是带着几分疲惫,从门口那传来:“老板娘?”
我没有注意到她语调的变化,站起来答道:“两碗豆浆一屉烧卖对嘛?”
逆着光,青行灯的身影倚在门框上,望去真是一个黑色的优雅剪影。我模糊的看见她笑了一下,笑中是无限的哀伤。
她轻声答道:“不了呢,一碗豆浆就可以了。”
我舀豆浆的手一抖,震惊地回过头。
只有青行灯一人倚在门框上。
只有,青行灯,一个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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